发个段子，后续随缘
赤羽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闹钟舒缓的音乐在扩音器中带上失真和刺耳。温皇背对着他还在睡，小鲸鱼睡衣的兜帽在熟睡中脱下，露出乱糟糟的头发。赤羽推了推她的肩膀，对方抱住枕头的胳膊紧了紧才松开。“温皇，起来了。”
温皇从被里伸出一条胳膊摸到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解锁后还是消消乐界面，烫手。屏幕显示时间是六点零三分，她又把手机扔回床头柜，看起来像扔一个令人厌恶的数学考卷，“五分钟，你可以去买个早餐。”
她总是这样赖床。
“今早有英语考试。”
听见赤羽这么说，温皇才勉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空调还在呼呼直吹，夏日天空总是亮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有金色光芒透过窗帘缝隙落下，不偏不倚照在温皇额头蓝色的印记上。温皇说这是一块胎记，赤羽当然不信，因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不可能出现这种颜色的胎记。她不愿意讲，赤羽也不逼她，左右不过是床伴，现在或许还不算床伴，只能算相互安抚、释放欲望的对象而已。
他看见温皇俯身把昨晚扔在地上的小玩具捡起来，喷了很多消毒喷雾，多到能滴水，然后用纸巾擦干净撒了些保养粉。对方动作流畅，实际上每次赤羽都能看见温皇保养这个小玩具，这个小玩具代替赤羽，疏解了温皇在生活中所有压力。
这件事还是温皇挑起的。少女白皙的胸脯贴着赤羽，她什么也没穿，平日总是套着宽大的校服，实际温皇是体型偏瘦的，抱起来硌手，甚至摸在手腕上能感觉到血管中汩汩流动的血液。赤羽心领神会地握上她胸前一小团，食指指尖拨弄顶端绯红，碰着独属少女的凉意，仿佛触电般透过指尖连接到心脏，在泵血的同时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血液奔涌让赤羽引以为傲的头脑有那么几秒钟出现眩晕感。温皇在他怀里显得小巧又柔软，她说，这是忙里偷闲。
赤羽依稀记得当晚温皇流了点血，他用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给她清理，白的进去，红的出来。赤羽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有点麻木了没有感觉。温皇张着腿靠在抱枕上看一本很厚的外文书，亮白色灯光打在她头顶，在赤羽角度看不见她的脸，书本令她声音发闷，像套在密封塑料袋中听不真切。温皇的手白得像浆洗过，被冰冷灯光衬得宛如手术室里毫无生命可言的胶皮手套。她也确实不曾对赤羽透露过哪怕是友情的情感，两人关系也仅仅是温皇选择了赤羽。
不一会儿温皇打起瞌睡，独留赤羽一人清洗这个表面沾染干涸血液的小玩具，上面遗留些许温皇的气味和沐浴露香气。这味道让他想起昨天傍晚，红酒般醇厚的夕阳逐渐吞噬天边那抹蓝，这个时间夏蝉不再聒噪，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静得仿佛时间冻结。温皇如同藏匿在时间夹缝中的幽灵轻盈地出现在门前，她没有穿校服，米黄色连衣裙像大鸟的羽毛包裹住她的身体，明明没有风，赤羽却觉得她的裙摆在微妙地摆动。
去你家还是去我家？温皇的声音从门口随流风传来不大不小，她站在那里，把夕阳挡在门外，任由火红把她染成温暖的橙色，像小小的永恒。在某种程度上温皇和赤羽一样直接，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暗示赤羽，话语蛇息般蛊惑着他。
去你家吧。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自从发展成这种关系以后，多数时间都在温皇家，偶尔在赤羽家，极少数情况在外面。原因是赤羽的爸爸妈妈和三个手足在，温皇家除了每天打扫的保洁员没有其他人。一方面为了学习上安静，另一方面方便两人做正事。赤羽信之介转着笔，眼睛没有看温皇却知道她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自然而然将头靠上他肩膀。赤羽条件反射性停止转笔的动作，少女的气息平稳且轻盈，她比平常似乎夹带了些疲倦。此时赤羽信之介还不知道，温皇有那么一瞬间是羡慕他的。
晚自修下课已经是深夜，路灯下蚊虫围绕昏黄灯光，稍微不小心便烫死在光源上。夜晚连蝉鸣都没有，热风卷着夏日沉闷的潮气令人压抑。温皇怕热，又怕吃太多凉的生理期腹痛，就买了根棒棒冰和赤羽两个分开吃。
你还跳舞吗？赤羽这么问，他那份已经连体温带热气已经化得差不多。温皇像听了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平常，这也在赤羽意料之内，她很少将内心情绪表露，即便是欲望正浓时那双眼睛也只有深深的索求，不掺和一丝杂质。
她喝完最后一点甜水，把塑料包装捏成小团丢进垃圾桶，回问赤羽，你想看我跳舞吗？不等赤羽回答，她摸出手机说道，数学考卷。
什么？赤羽一时被她跳脱的思维扰乱。盛夏湿热让空气越发黏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俩之间融化了。温皇的双眼在灯光下明亮却不透彻，星辰月亮也随之落进她眼里，如同蔚蓝天空陷入深邃漆黑的宇宙中。浑浊而热烈的气息在喉咙里形成薄膜，让赤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吻我。
赤羽好像就在等她发话，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通畅，没有如释重负，他吻上温皇的嘴，劣质可乐的甜味也掩盖不住对方的味道，近乎进攻姿态的吻足以消耗所有氧气。花坛里，蜜蜂用沾满花粉的腿挤进花芯，清甜花香在炎热潮湿的夜里增添了几分通透。彼时赤羽有些气喘地松开温皇，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喘着还非要讲话，密码，这四个字首字母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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