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坏大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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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温]暧昧的演讲者(番外)

番外·虚假程序

  

是恋爱if条件下,时间线大约在温皇产生之前。

  


  赤羽信之介从感官影院里出来时脸色黑得可怕,他的嘴唇上还残留刚才观看时留下的酥麻。对于感官影院赤羽早有耳闻,只是他并非喜爱用这种事消磨时间,来暮都三年之久,也是他第一次尝试接触上流社会的娱乐项目,初出茅庐就碰了个雷。


  对于公放电影来说尺度算不上很大,但是擦边球剧情太多,比起视觉感受更像给予观众身体感知上的快感。通俗来说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对你动手动脚和性骚扰,这就导致他开场不到二十分钟跑出来。


  这是不喜欢和讨厌的直白表达。


  赤羽站在门口点着根烟,嘴唇上该死的触感后劲还挺大,就连抽烟时那种酥麻还要宣示存在感。


  温皇在里面还没出来。


  暮都人喜爱感官电影不亚于贫民窟知识分子对书籍的兴趣,可假的毕竟是假的,再怎么对感官造成刺激那也是假的。


  赤羽抽一根烟要五分钟,捻灭烟头时身后传来机械轮椅旋转时齿轮碰撞的声音。坐着轮椅还看电影的人除了温皇不做第二人选。赤羽没有回头看他,轮椅碾过烟头行驶到赤羽面前。这些看感官电影的人出来之后不是面红就是耳赤,但这些都不会在温皇身上提现。用温皇的话说他早就在诞生之初被赋予各个感官的刺激,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赤羽大人不喜欢看感官电影吗?”温皇的声音里带了笑意,在赤羽看来这顶多算是嘲笑。他不禁翻了个白眼回嘴:“下流。”


  “赤羽大人对下流的定义略微广泛,艺术不能称之为下流。”


  “官能电影也能称为艺术?”


  “胴体艺术。”


  赤羽被他的言论搞得无语,只能推着轮椅离开感官影院。西凤街是上流贵族们喜欢出没的地方,也是暮都刺激视觉的中心。这里有电影院、剧院等能够给人造成视觉享受的地方,尽管都是电子数据生成的模型,但不乏有些真正能感动人心的东西。


  温皇把这些东西叫做旧社会遗留的人性。很多时候并不是剧情或者表演感动人群,而是人们心里的期望刺激内心中脆弱之处造成的自我感动罢了。赤羽一直不能认同温皇的想法,从他自小所得教育中,这叫共情,而并非自我感动。


  他推着轮椅走在路上,路过坤仪街,一些劣质香水味冲得他头脑发昏。坤仪街的女孩子们总是能从各种地方寻找香料做成香水,用来吸引顾客,尽管她们已经被多数顾客蹂躏过,但仍旧在生活的压迫下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们的人面露桃花。


  这些在贫民窟都是没有的,他只在书上看过,还有个专属名词,叫卖身。


  “赤羽大人知道为什么一些人喜欢喝花酒吗?”温皇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赤羽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还是能想象得出掺杂笑意的话是用怎样的表情讲出来的。


  “各取所需。”赤羽不假思索地回答。


  “就像现在,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温皇说得没错,赤羽信之介需要神蛊温皇的支持,神蛊温皇在瘫痪时需要赤羽信之介的保护。


  这就是他们说的各取所需。


  赤羽用沉默回答温皇,他作为人造人,比普通人造人高级太多。不是生命却拥有生命,不是人类,却具有人性。


  红黄相间的霓虹灯把整条街道染得花花绿绿,空气粘稠而潮湿,巨大全息投影在半空缓缓挥动触手,烟花似的转瞬即逝又在另一道光芒中出现,压迫感十足。


  那他们的爱情呢?如果是普通人,那就叫爱情,如果是人造人,那是否也是程序驱使他们做出名为爱的行为?


  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在赤羽走神间,温皇突然从轮椅上起身,这是少有的行动自如时间。他转身面向赤羽,面容被霓虹灯照射得看不真切,他说:“既然赤羽大人不喜欢感官电影,那做一下感官电影里的事就不讨厌了吧?”


  对,他不讨厌。


  

  屠苏街离这里很近,温皇的医馆也在那里,除了研究院,温皇还是附近知名度较高的医生。夜晚的医馆静悄悄的,连个看守都没有。


  温皇带他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里面各种医疗器械齐全,巨大玻璃容器中是任飘渺的身体。任飘渺身上插满了电线和管道,赤羽知道温皇要做什么,并且在做这件事之前,他就被温皇赶了出来。


  十分钟后门开了,任飘渺穿着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白色长衫和紫色马褂,他还是那么年轻。赤羽的目光下意识越过任飘渺去寻找温皇,却发现温皇的身体像没有能量支撑的傀儡倒在地上,像具尸体。


  看样子温皇已经把意识转移到任飘渺的身体里了。


  赤羽不太明白,既然能拥有更好的身体,为什么温皇还要执意留着那具总是瘫痪的身体里。他没有问过,也能猜出原因。


  神蛊温皇是个懒人。


  赤羽从任飘渺身边走过,来到没有生命气息的温皇身边把他抱起来。没有程序驱动的身体变得很轻,就像人之将死那般轻盈。他将温皇放在实验室的桌子上,这副身体连尸体也称不上,只是一具人造物品。手放在身体的胸膛上也感觉不到呼吸起伏,但还有正常人的体温。


  “这只是一件物品。”任飘渺走到赤羽身后,前者双手背在后面,脸是年轻的,可行为动作却越发老成。


  “任飘渺,温皇,究竟有何不同?”赤羽问。


  “不同吗?”任飘渺打开实验室的白光灯,灯光照在温皇脸上,为他增添了一分死亡的色彩,这种感觉像是在黑夜中沤出的白光,冰冷而麻木。从另一个意义来说,失去程式就等同于死亡。任飘渺顿了顿继续说:“我们都是毫无意义的零和一组成的程序,如何拥有意义,就在于进入不同的身份。就像人类一样,一生中不同角色所拥有的不同意义,做出的选择就不同。”


  “你想说你完全可以脱离温皇的身份活下去?”


  “只要我愿意。”


  “我不认同。”


  “你放心,我已经把你编入我的程式,无论我是温皇还是任飘渺,你都是爱人的存在。”


  “住口。”赤羽平静地打断他,与任飘渺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对方除却基本道德之外还缺乏所谓的人性,无论人类做什么,在任飘渺看来无疑就是系统短路产生的残次品行为而已。


  赤羽转身面对任飘渺,尽管他知道这幅壳子里是温皇,他已经完全丧失对面前这个程序和意识的欲望,甚至连最基本的原始欲望都没有。


  “信,作为人造人,你的瑕疵太多。”任飘渺轻轻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笔记本记录了什么,“我观察你许久,你比残次品还要欠缺修复补丁。”


  从刚才赤羽试图在任飘渺身上寻找温皇的影子,但对方从行为举止、言语、感觉上与温皇判若两人。


  这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人,是他小时候在贫民窟广场上见过的容易破碎又完美的艺术品。很陌生,陌生得让他无法相信这就是温皇。


  他俩又一次因为人造人的问题不欢而散。


  赤羽走后,任飘渺轻轻抚摸温皇的脸颊,肉体的温度通过手指传感器进入中枢。在旧时代文明中经常会出现一种低端文学,人在爱上某个人时不会因为这个人形貌改变受影响,可在赤羽这边是完全相反的。


  总有些问题让他的程序陷入死机般的空白,无法思考。这么想着他开始修复温皇身体各个部位的残缺。


  但新的问题总会来临。


  比如,制造温皇的生态材料太过老旧,与新型材料无法匹配。如果全部换成新的,尽管保持了温皇的形貌,那还是以前的温皇吗?


  赤羽信之介,你的想法也是悖论。任飘渺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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