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坏大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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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0)

思凡


朦胧间赤羽觉得鼻尖有些痒,眼前一片漆黑,于是强迫自己从这片黑暗中强行睁开双眼。少年把一只红色千纸鹤放在他鼻尖上,见他醒了才笑着指指手表。赤羽望着天花板呆愣两秒钟,伸手打掉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红色纸鹤翅膀挂在赤羽的毛衣上摇摇欲坠。


“我睡了多久?”他问。


“46分钟,你可不能找我的监护人要整节课时的费用。”少年用羽毛笔蘸了些红墨水,在纸上画了只火红色的鸟,和赤羽梦中那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鸟一模一样。


赤羽有些恍神,梦里的鸟是只凤凰,无论飞向哪个地方都会遇到一条雪白的蛇将它绞杀。白蛇冰凉的尾巴勒住凤凰,无论怎样挣扎都只会越缠越紧,最后化作小簇火焰被风带走。他用力眨眨眼睛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本,回了少年一句:“算你免费。”


“那你记得跟监护人说是你在睡觉,省得他们觉得我贪玩。”


“你还怕说教?”


“是烦。”


神蛊温皇,苗疆研究院的问题儿童,趴在窗台上看向街道,外面车水马龙,正值傍晚,孩子放学大人下班都会经过这条路。苗疆研究院位于市中心,温皇就诞生在这里。


长长的蛇尾从椅子上垂下一直伸到床边,蓝色鳞片反射出夕阳的光辉,让赤羽想到东瀛家乡的海边。他随着温皇的目光看向窗外,几只拴在城墙上的浮升水母摇晃着触须,半透明的身体中能看清生命线融成交错的血管。


从他刚接手温皇开始,少年钟爱趴在窗边像外张望,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着魔,有时赤羽也会随他的目光像外看:平凡的街道,平凡的人,还有不平凡的神蛊温皇。见他这般全神贯注,如果不是这对狭长的眼眶,怕不是两只眼球都被不知名的磁力吸出去在这条街上撒欢。


赤羽用力眨眨双眼驱赶残留的睡意,反着夕阳温暖光辉的书页同样贪婪汲取着热量。温皇还在用墨水点缀那只不知名的鸟,比起文学,对方更中意艺术。白纸吃进墨水吐出多余部分逐渐晕开,形成火焰似的不平整边缘,赤羽又想起那个梦,梦中的凤凰一次又一次在火焰中沤出形态又不断被蚕食殆尽。他忽然有点头痛,闷热的风流进屋里形成一层令人喘不过气的薄膜,他张张嘴,用睡醒时沙哑的声音进行每日机械式的交流:“第一只浮升水母哪一年出现。”


“1436年8月22日,卡罗尔·多尔芬博士在达尔文发现生物生命线可融合之后的第二年将水母与氢气融合而产生的。”温皇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画纸,笔尖点在红鸟眼睛中点上瞳孔,力气大得要戳破纸张。


“苗疆研究院哪一年成立。”


“1525年7月中旬,具体时间已不详。”


对答如流,这些答案如同刻入温皇大脑,再多的问题也只能让赤羽更加确认温皇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也是苗疆研究院的金牌产物。除却文学历史,温皇在理工方面也是一等一的聪明。赤羽闭上双眼捏捏眉心,在心里确认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于温皇而言比其他问题更加熟悉也更不愿提及。


“最后一题,苗疆第一例人兽生命线融合生命体出生时间。”


不等赤羽说完,温皇那边给了不同的反应,方才还戳在纸上的笔尖已经折断,黑色镜框后的双眼就像平时望向窗外那般定住,不到两个心跳,对方已经慢悠悠晃动尾尖恢复往常从容不迫的模样回答:“1821年9月18日,编号743648,名为神蛊温皇。”


“很好。”这边赤羽已经收拾完毕,表示今天的学习到此结束。


温皇转身将胳膊搭在椅背上,下巴抵着胳膊与赤羽对视,而那条蛇尾不知什么时候垂在室内小小一方水池里拨弄,水花描摹鳞片的纹路,回归水面发出轻微声响。


“老师今天特意问我,是准备了生日礼物吗?”问题答案十四年后的同一个日子,同一个生命体这样问了。


今天是9月18日,神蛊温皇诞生十四周年。赤羽从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植绒方盒,“大礼没有,小礼倒是有一份。”

“我能打开吗?”


赤羽点点头,温皇接过盒子,细长的信子从薄唇中探出,经过多日相处赤羽明白这是他内心愉悦好奇的表达。盒子里是一个蓝白悠悠球,温皇挑挑眉毛,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他熟练地将环绳套在中指上玩起来,仅仅是重复一放一收。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玩,你该试着学习人类,融入人类。”赤羽说。


“我不是人类。”温皇兜住悠悠球的手轻轻一甩,小巧的玩具旋转着划过一条弧线,蓝色那半正对着赤羽。


你是人类。赤羽正要开口,研究员敲响了门,在未经过同意的情况下推门而入,他们向来如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对赤羽行了礼说:“今天的课时已经结束,赤羽教授请回吧。”


那句话赤羽还是没机会对温皇讲,他走之前留下一句:“他今天表现不错。”



我还是决定分着发上来,这样就能知道哪里会被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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